喃喃自語

小孩比我們想像的敏感。

早上喵頭溜到我床上跟我一起躺躺抱抱的時候，猛然問我：馬麻，你把拔長什麼樣子阿？

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的我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，想了一下說：我很久沒看到他了耶，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。

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，腦海裡已經浮現我爸現在可能的樣子。

我上次看到他大概是我結婚的時候了吧。2010年4月，接下來都只有接到他的電話，或是從我媽我姐那邊聽到他的事蹟。

根據我媽跟我姐的講法，他現在很瘦，變得很像鬼（完全copy自我媽的講法）。因為錢亂花亂領，十八趴的存款都沒了，幾乎沒錢吃飯，健保費也沒繳。

上次他打電話給我，說的是他又遇到一個能人逸士，遠遠的不用跟他說話就知道他身上掛有三個專利，深談之後發現了他為什麼實驗不會成功的原因。

這原因就是：　他洩漏天機...所以老天會懲罰他。讓他弟弟過世。還有他合作的洪先生的兩個兒子過世，一個兒子住院。老天覺得他們洩漏天機要懲罰他們。

他願意承受這些，然後一直問我何時博士班要畢業，要去他的公司上班。以後是幾億的生意。

喔不,最新的是：他的技術有人要出幾千萬買，如果他拿到要給我兩百萬出國唸書。

親愛的喵頭，你要我怎麼跟你說呢？我無法描述給你聽他是個怎樣的人，你單純的腦袋應該無法想像有這樣的人。

我也無法跟你說，我跟我爸爸的關係是什麼，你應該也無法了解怎麼會有人的把拔這樣？　你和你同學的把拔都不是這樣。

是的，其實我也不懂，為什麼事和人就變成這樣了呢？

我陷入了一陣沉默。喵頭看著我若有所思，就摸摸我的頭說：馬麻乖，妹妹抱抱。

被喵頭抱抱的時候，我心裡想：我幫你找的把拔，以後不會讓你孩子問你這種回答不出來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