姊姊的守護者,一本暢銷書,拍成電影,多年前我請學生做課堂上報告。
道德,倫理,生命,家庭,法律,親情,身體使用權錯綜複雜。當時讀來客觀冷靜,分析各種立場,在講台上娓娓道來。
昨天卻發現之前的自以為是,與天真。
每年九月,喵頭都要去做超音波追蹤他的腎臟是否無恙。每年九月,我都牢記這件事情,對他產生愧咎。
雖然我知道,很多人都有這狀況,大家也都平安長大。
雖然我知道,周遭人都會幫我看著他的飲食與安全,不讓他受傷。
雖然我知道,只要小心,不要太過擔心。
但昨天看他檢查完在醫院呆呆緊張的樣子,愧咎的感覺又上來了。
記得那時決定留下孩子,我說:如果到時不行,就我捐我的腎給她就好了。
我媽聽了楞楞地,就繼續陪我走到現在,小心緊張的照顧喵頭。
昨天,我突然通瞭:沙拉當初想要生安娜救凱特的心情。
如果今天喵頭有更嚴重的病症,只有透過另一個我親生的小孩才有機會救她,這表示我不愛第二個小孩嘛?我只是利用他嗎?
我可以說:不是的。
但是我應該不會生。
喵頭只是這樣就讓我很愧咎。一直回想懷孕之前之中是不是飲食用要出問題。
如果再生一個為了這目的,我要怎麼面對兩個小孩?我乾脆自己了斷好了。
我可以決定用我的器官救誰,但我真的沒辦法幫另外一個個體決定,即便他是我生的。
沙拉會做這決定,他真的比我勇敢樂觀多了。他認為愛可以解決這一切。
但是愛不是天生的,這我必須承認。
懷胎十月和我血肉相連的喵頭生出來,我對他的愛都還存疑。對我來說相處時間常都不見得能信任,沒有相處培養的會有愛?很困難。
何況是只是手足的兄弟姊妹?
親愛的喵頭,今年的檢查過關了。我鬆了一口氣。
外婆擔心你去上學萬一被其他小朋友撞倒受傷怎麼辦。
我想,只能將你照顧養的強壯,不會被一推就倒,也要懂得觀察閃避危險。
我們沒辦法一路隨時照顧你。
你得自立自強。
你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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